我叫杨光，一个把 "人在囧途" 刻进 DNA 的秃头快递员。
此时正蹲在城中村出租屋的马桶上，手机屏幕里的投诉工单像坨风干的奶茶渍，死死黏在视网膜上 —— 客户说我送的杨枝甘露 "椰果含量不足导致灵魂空虚"，还配了九张杯底照片，张张都像在控诉我的发际线。
"大姐，您点的是七分糖不是七分椰果啊！
" 我对着马桶水箱上的绿萝挥舞手机，叶子蔫巴巴地晃了晃，仿佛在说 "别挣扎了，你马上就要去中转站扫厕所了"。
作为连续三个月蝉联 "投诉王" 的资深社畜，我很清楚，当系统把 "郊区中转站保洁员" 的调岗通知塞进我账号时，我的快递生涯基本宣告秃顶 —— 字面意义上的，毕竟每天爬 23 层楼送件，发量早就和绩效一样飞流首下。
手机突然震得跳进水坑，一条短信像诈尸似的蹦出来："阳光小区 13 栋 404 室，急件，午夜 12 点前必达。
" 地址栏的 "404" 像根冰棍戳进后颈 —— 那可是半年前业主离奇死亡的凶宅，据说尸体被发现时手里还攥着半张泛黄的快递单。
刚想骂发件人脑子进了孟婆汤，短信内容突然扭曲变形，收件人栏赫然变成 "杨建国之子"。
杨建国是我爸，那个在我十岁生日宴上突然人间蒸发的男人。
他消失时穿的绿色工装、戴的安全帽，还有工具箱里总飘着的檀香味，都成了我童年记忆里的未解之谜。
此刻盯着手机上父亲的名字，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，比客户在寒冬让我送冰可乐还要刺骨。
鬼使神差地套上洗到发白的橙色马甲，跨上刹车比哭声还响的电动车，我驶向被浓雾笼罩的阳光小区。
路过巷口垃圾桶时，余光瞥见个穿红裙的身影蹲在阴影里，怀里抱着个方方正正的纸箱，指甲深深抠进纸板 —— 等我揉眼再看，只剩塑料袋被风吹得哗啦作响，像极了客户撕毁签收单的声音。
13 栋的楼道灯比我的未来还要昏暗，手电筒光圈扫过 404 室门缝时，一张泛黄的快递单突然从门里飘出，像片被诅咒的落叶。
借着手机微光看清内容，我差点把扫描仪摔在地上：收件人 "李芳龄"，寄件地址 "殡仪馆第二停尸房"，物品名称 "骨灰盒"，签收时间栏用红笔圈着 "子时三刻"，最下方的寄件人签名，正是我爸的字迹。
门把手刚转动半厘米，门 "吱呀" 裂开条缝，腐木味混着潮气扑面而来，像有人把十年没晒的寿衣塞到我脸上。
客厅中央的供桌上，香烛忽明忽暗，黑檀木骨灰盒端坐在正中央，盒盖上的鎏金花纹在阴影里扭曲成骷髅形状。
"你迟到了。
" 沙哑的女声从头顶传来，抬头的瞬间，我咬住舌尖才没让尖叫蹦出来 —— 天花板上倒吊着个穿校服的女生，长发垂落遮住半张脸，校服裙摆滴滴答答往下滴水，在地板上砸出深色的血手印。
我跌坐在地，电动车钥匙掉进排水孔的声音格外清脆。
作为阅恐怖片无数的资深宅男，我此刻脑子里循环播放《咒怨》《午夜凶铃》《山村老尸》，唯一不同的是，贞子不会催你签收骨灰盒。
"那个... 美女，" 我扯了扯勒住喉结的马甲领口，"您这快递单上的签收人是李芳龄，请问您是... 是本人签收吗？
"女鬼缓缓落地，头发缝隙里露出半张腐烂的脸："我等了二十年，停尸房的人说，只要有人把骨灰盒送到指定地点，我就能转世。
" 她指尖划过骨灰盒边缘，指甲缝里嵌着风干的墙灰，"而指定地点，就是你。
"手机突然亮起，界面自动跳转至陌生 App，置顶通知像阎王的生死簿："欢迎加入殡葬管理局快递部，工号 BD-007，青铜实习生（可看见鬼魂）。
" 再看身上的橙色马甲，不知何时变成绣着骷髅 logo 的黑色制服，左胸工牌还在发烫，仿佛刚从阎王殿领出来。
女鬼的态度突然恭敬，甚至鞠了一躬："原来是新来的快递员大人，按鬼域物流网规定，您签收后我就能解脱。
" 骨灰盒上浮现电子签收单，我的名字在签收栏闪烁，下方小字像催命符："拒收扣除阳寿积分 100 点，累计 500 点启动往生流程。
""等等！
阳寿积分是什么？
我什么时候入职的？
" 我指着手机尖叫，后颈贴着墙都能感受到寒气，"五险一金呢？
考勤制度呢？
总不能连入职培训都没有吧？
"女鬼叹了口气，身影开始透明："阳寿积分就是你的寿命，每单快递都连着因果。
你父亲杨建国曾是金牌快递员，五年前他失踪后，你的名字就被录入了候补名单。
" 供桌上的香烛 "噗" 地熄灭，黑暗中传来她的啜泣，"我每天都要重复跳楼的痛苦，求求你..."借着手机微光，我看见她手腕上的疤痕，和父亲消失前留在我课本上的墨迹一模一样。
牙一咬，指纹按在签收单上的瞬间，房间亮如白昼 —— 女鬼恢复成二十年前的模样，苍白的脸上带着解脱的笑："谢谢你，记得去殡仪馆仓库报到，你的同事... 不，你的上司在等你。
"话音未落，她和骨灰盒化作光点消散，只剩那张泛黄的快递单飘在地上。
背面用红笔写着："别信牛头马面的保险推销，孟婆汤兑了自来水；别用左手指甲划符，你缺钙。
" 最后画着个秃头笑脸，和我的发型一模一样。
回到出租屋时，镜子里的人活像刚从停尸房爬出来，头顶发量又少了三根 —— 看来在鬼域职场，秃头是成长的代价。
手机弹出 "入职指南"，我边看边揉太阳穴：派件时间：周一到周五送常规件（骨灰盒、陪葬品、 haunted 家具），周末处理 "特殊件"（比如替厉鬼给阳间亲人捎话，备注通常是 "别烧冒牌 iPhone，地府质检很严"）。
禁忌条款：严禁拆开标有 "往生咒" 的包裹，上届实习生拆开后，现在在奈何桥给孟婆当手机支架。
KPI 考核：超度厉鬼算 "有效签收"，被投诉一次扣 10 点阳寿积分，连续三月末位淘汰 —— 奖励孟婆汤醒酒药，副作用是忘记所有阳间记忆，包括自己姓甚名谁。
入职福利：五险一金（阴间版，退休后可在地府开滴滴）、免费纸扎交通工具（需自行组装，说明书是往生咒）、年度黄泉旅游（强制参加，不去扣 200 积分）。
翻到 "员工风采"，我瞳孔地震 —— 泛黄合照里，父亲穿着黑色制服笑得爽朗，工牌写着 "金牌快递员 杨建国"，旁边站着个穿职业装的女生，工牌是 "HR 苏红豆"，颈侧有道狰狞的疤痕，像被镰刀划过。
闹钟在凌晨三点响起，往常这个时候我该在梦里和投诉客户打架，现在手机地图却导航到 "西郊殡仪馆仓库"，备注 "阴间转运站 001 号"。
换上皮革质感的新制服（衣柜里凭空出现的，尺码精准得可怕），口袋里掉出张纸条，父亲的字迹带着烟火气："保护好苏红豆，她脖子上的疤是替我挡怨灵留下的。
还有，千万别用头发擦汗，秃了就没法画符了 —— 你爷爷的爷爷是茅山弟子，发量是天生的法器。
"骑着突然变成复古摩托的交通工具（车钥匙是根桃木簪，发动时会发出 "急急如律令" 的音效），我在晨雾中驶向殡仪馆。
大门缓缓打开，穿职业装的女生抱着文件夹站在阴影里，正是照片上的苏红豆。
她抬头看见我，眼睛一亮："杨光？
我是苏红豆，你的入职引导员。
先说好，我们不打卡，但迟到一次扣 50 积分 —— 相当于少活五天。
" 她递来扫描仪，指尖划过我发亮的头顶，"谢天谢地，你头发够少，符合我们的企业文化 —— 用脑过度的快递员更容易看见鬼魂，毕竟 聪明绝顶 是入职硬指标。
"跟着她走进仓库，我被眼前的场景震得说不出话：无数泛着微光的快递单在空中漂浮，地址包括 "医院停尸房 17 号柜"" 陵园地宫 B 座 302""废弃精神病院顶楼水箱"；穿白大褂的医生拎着招魂幡和扫描仪，正和一具坐起来的尸体解释 "骨灰盒升级款需要补差价"；墙角的机械分拣机发出齿轮摩擦声，传送带吐出标着 "往生通道" 的包裹，每个包裹上都贴着 "拒收洛阳铲" 的警示标。
"别发呆，" 苏红豆把我拽到停尸房门口，"今天跟车送三具骨灰盒去鬼校，收件人都是二十年前的毕业生。
" 她塞给我一袋糯米子弹，"遇到怨灵抢件就开枪，记得瞄准膝盖 —— 它们膝盖积水，打中会原地卡顿。
"停尸房的冰柜 "咔嗒" 弹出 30 号柜，除了骨灰盒，还有张泛黄的快递单躺在里面，寄件人 "杨建国"，收件人 "十年后的杨光"，物品名称栏模糊不清，只能看见 "因果"" 解脱 "几个字。
苏红豆迅速关上柜门：" 别看了，你父亲当年接了单 寄往未来的快递 ，之后就..."她顿了顿，" 总之，先记住：在鬼域送快递，签收前一定要核对三要素 —— 姓名、死亡日期、初恋对象的学号，缺一项都可能被厉鬼投诉。
"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殡仪馆的窗户，我坐在装满骨灰盒的灵车后座，看着手机里的阳寿积分（900/1000），突然听见苏红豆在前排说："对了，忘记告诉你，我们的投诉热线首通阎王殿，上周有个快递员把哭丧棒送成了高尔夫球杆，被厉鬼投诉到积分清零 —— 现在他在阴间开摩的，专门载赶不上投胎的鬼魂。
"车窗外，鬼校的轮廓渐渐浮现，教学楼顶的天台边缘，隐约站着个穿校服的女生，正对着我们的方向挥手。
而我的新旅程，就在这个把 "入职培训" 安排在凶宅和停尸房的奇葩公司里，正式拉开帷幕 —— 带着父亲留下的纸条、神秘的 HR 上司，以及随时可能被扣光的阳寿积分。
手机震动，新订单弹出："寄件人：李芳龄（己转世），物品：感谢信，收件人：杨光，备注：谢谢你让我看见二十年后的月亮，原来没有执念的月光，真的很亮。
另外，苏红豆的工牌编号是 BD-001，她比你早入职二十年。
"我摸着口袋里父亲的纸条，忽然觉得，或许这个秃头快递员的人生，注定要在阴阳之间穿梭，把那些被时光困住的执念，亲手送到该去的地方 —— 哪怕路上会遇到会倒挂的女鬼、会扣积分的 KPI，还有藏着无数秘密的苏红豆。
灵车在殡仪馆门口停下，苏红豆指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快递单："看见标红的了吗？
都是加急件，收件人不是厉鬼就是怨灵，备注栏写着 迟到一秒就诅咒你秃头加剧 。
" 她忽然一笑，"不过别担心，你己经够秃了，诅咒无效。
"我望着那些泛着微光的快递单，突然想起父亲合照里的笑容。
或许，那些消失的岁月、未解的谜团，都藏在这些标着 "加急" 的包裹里，等着我骑着灵车，一一送达。
而我的秃头，终将成为阴阳两界最独特的路标 —— 毕竟，在鬼域，还有什么比一个聪明绝顶的快递员更适合穿越生死呢？
此时正蹲在城中村出租屋的马桶上，手机屏幕里的投诉工单像坨风干的奶茶渍，死死黏在视网膜上 —— 客户说我送的杨枝甘露 "椰果含量不足导致灵魂空虚"，还配了九张杯底照片，张张都像在控诉我的发际线。
"大姐，您点的是七分糖不是七分椰果啊！
" 我对着马桶水箱上的绿萝挥舞手机，叶子蔫巴巴地晃了晃，仿佛在说 "别挣扎了，你马上就要去中转站扫厕所了"。
作为连续三个月蝉联 "投诉王" 的资深社畜，我很清楚，当系统把 "郊区中转站保洁员" 的调岗通知塞进我账号时，我的快递生涯基本宣告秃顶 —— 字面意义上的，毕竟每天爬 23 层楼送件，发量早就和绩效一样飞流首下。
手机突然震得跳进水坑，一条短信像诈尸似的蹦出来："阳光小区 13 栋 404 室，急件，午夜 12 点前必达。
" 地址栏的 "404" 像根冰棍戳进后颈 —— 那可是半年前业主离奇死亡的凶宅，据说尸体被发现时手里还攥着半张泛黄的快递单。
刚想骂发件人脑子进了孟婆汤，短信内容突然扭曲变形，收件人栏赫然变成 "杨建国之子"。
杨建国是我爸，那个在我十岁生日宴上突然人间蒸发的男人。
他消失时穿的绿色工装、戴的安全帽，还有工具箱里总飘着的檀香味，都成了我童年记忆里的未解之谜。
此刻盯着手机上父亲的名字，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，比客户在寒冬让我送冰可乐还要刺骨。
鬼使神差地套上洗到发白的橙色马甲，跨上刹车比哭声还响的电动车，我驶向被浓雾笼罩的阳光小区。
路过巷口垃圾桶时，余光瞥见个穿红裙的身影蹲在阴影里，怀里抱着个方方正正的纸箱，指甲深深抠进纸板 —— 等我揉眼再看，只剩塑料袋被风吹得哗啦作响，像极了客户撕毁签收单的声音。
13 栋的楼道灯比我的未来还要昏暗，手电筒光圈扫过 404 室门缝时，一张泛黄的快递单突然从门里飘出，像片被诅咒的落叶。
借着手机微光看清内容，我差点把扫描仪摔在地上：收件人 "李芳龄"，寄件地址 "殡仪馆第二停尸房"，物品名称 "骨灰盒"，签收时间栏用红笔圈着 "子时三刻"，最下方的寄件人签名，正是我爸的字迹。
门把手刚转动半厘米，门 "吱呀" 裂开条缝，腐木味混着潮气扑面而来，像有人把十年没晒的寿衣塞到我脸上。
客厅中央的供桌上，香烛忽明忽暗，黑檀木骨灰盒端坐在正中央，盒盖上的鎏金花纹在阴影里扭曲成骷髅形状。
"你迟到了。
" 沙哑的女声从头顶传来，抬头的瞬间，我咬住舌尖才没让尖叫蹦出来 —— 天花板上倒吊着个穿校服的女生，长发垂落遮住半张脸，校服裙摆滴滴答答往下滴水，在地板上砸出深色的血手印。
我跌坐在地，电动车钥匙掉进排水孔的声音格外清脆。
作为阅恐怖片无数的资深宅男，我此刻脑子里循环播放《咒怨》《午夜凶铃》《山村老尸》，唯一不同的是，贞子不会催你签收骨灰盒。
"那个... 美女，" 我扯了扯勒住喉结的马甲领口，"您这快递单上的签收人是李芳龄，请问您是... 是本人签收吗？
"女鬼缓缓落地，头发缝隙里露出半张腐烂的脸："我等了二十年，停尸房的人说，只要有人把骨灰盒送到指定地点，我就能转世。
" 她指尖划过骨灰盒边缘，指甲缝里嵌着风干的墙灰，"而指定地点，就是你。
"手机突然亮起，界面自动跳转至陌生 App，置顶通知像阎王的生死簿："欢迎加入殡葬管理局快递部，工号 BD-007，青铜实习生（可看见鬼魂）。
" 再看身上的橙色马甲，不知何时变成绣着骷髅 logo 的黑色制服，左胸工牌还在发烫，仿佛刚从阎王殿领出来。
女鬼的态度突然恭敬，甚至鞠了一躬："原来是新来的快递员大人，按鬼域物流网规定，您签收后我就能解脱。
" 骨灰盒上浮现电子签收单，我的名字在签收栏闪烁，下方小字像催命符："拒收扣除阳寿积分 100 点，累计 500 点启动往生流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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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寿积分是什么？
我什么时候入职的？
" 我指着手机尖叫，后颈贴着墙都能感受到寒气，"五险一金呢？
考勤制度呢？
总不能连入职培训都没有吧？
"女鬼叹了口气，身影开始透明："阳寿积分就是你的寿命，每单快递都连着因果。
你父亲杨建国曾是金牌快递员，五年前他失踪后，你的名字就被录入了候补名单。
" 供桌上的香烛 "噗" 地熄灭，黑暗中传来她的啜泣，"我每天都要重复跳楼的痛苦，求求你..."借着手机微光，我看见她手腕上的疤痕，和父亲消失前留在我课本上的墨迹一模一样。
牙一咬，指纹按在签收单上的瞬间，房间亮如白昼 —— 女鬼恢复成二十年前的模样，苍白的脸上带着解脱的笑："谢谢你，记得去殡仪馆仓库报到，你的同事... 不，你的上司在等你。
"话音未落，她和骨灰盒化作光点消散，只剩那张泛黄的快递单飘在地上。
背面用红笔写着："别信牛头马面的保险推销，孟婆汤兑了自来水；别用左手指甲划符，你缺钙。
" 最后画着个秃头笑脸，和我的发型一模一样。
回到出租屋时，镜子里的人活像刚从停尸房爬出来，头顶发量又少了三根 —— 看来在鬼域职场，秃头是成长的代价。
手机弹出 "入职指南"，我边看边揉太阳穴：派件时间：周一到周五送常规件（骨灰盒、陪葬品、 haunted 家具），周末处理 "特殊件"（比如替厉鬼给阳间亲人捎话，备注通常是 "别烧冒牌 iPhone，地府质检很严"）。
禁忌条款：严禁拆开标有 "往生咒" 的包裹，上届实习生拆开后，现在在奈何桥给孟婆当手机支架。
KPI 考核：超度厉鬼算 "有效签收"，被投诉一次扣 10 点阳寿积分，连续三月末位淘汰 —— 奖励孟婆汤醒酒药，副作用是忘记所有阳间记忆，包括自己姓甚名谁。
入职福利：五险一金（阴间版，退休后可在地府开滴滴）、免费纸扎交通工具（需自行组装，说明书是往生咒）、年度黄泉旅游（强制参加，不去扣 200 积分）。
翻到 "员工风采"，我瞳孔地震 —— 泛黄合照里，父亲穿着黑色制服笑得爽朗，工牌写着 "金牌快递员 杨建国"，旁边站着个穿职业装的女生，工牌是 "HR 苏红豆"，颈侧有道狰狞的疤痕，像被镰刀划过。
闹钟在凌晨三点响起，往常这个时候我该在梦里和投诉客户打架，现在手机地图却导航到 "西郊殡仪馆仓库"，备注 "阴间转运站 001 号"。
换上皮革质感的新制服（衣柜里凭空出现的，尺码精准得可怕），口袋里掉出张纸条，父亲的字迹带着烟火气："保护好苏红豆，她脖子上的疤是替我挡怨灵留下的。
还有，千万别用头发擦汗，秃了就没法画符了 —— 你爷爷的爷爷是茅山弟子，发量是天生的法器。
"骑着突然变成复古摩托的交通工具（车钥匙是根桃木簪，发动时会发出 "急急如律令" 的音效），我在晨雾中驶向殡仪馆。
大门缓缓打开，穿职业装的女生抱着文件夹站在阴影里，正是照片上的苏红豆。
她抬头看见我，眼睛一亮："杨光？
我是苏红豆，你的入职引导员。
先说好，我们不打卡，但迟到一次扣 50 积分 —— 相当于少活五天。
" 她递来扫描仪，指尖划过我发亮的头顶，"谢天谢地，你头发够少，符合我们的企业文化 —— 用脑过度的快递员更容易看见鬼魂，毕竟 聪明绝顶 是入职硬指标。
"跟着她走进仓库，我被眼前的场景震得说不出话：无数泛着微光的快递单在空中漂浮，地址包括 "医院停尸房 17 号柜"" 陵园地宫 B 座 302""废弃精神病院顶楼水箱"；穿白大褂的医生拎着招魂幡和扫描仪，正和一具坐起来的尸体解释 "骨灰盒升级款需要补差价"；墙角的机械分拣机发出齿轮摩擦声，传送带吐出标着 "往生通道" 的包裹，每个包裹上都贴着 "拒收洛阳铲" 的警示标。
"别发呆，" 苏红豆把我拽到停尸房门口，"今天跟车送三具骨灰盒去鬼校，收件人都是二十年前的毕业生。
" 她塞给我一袋糯米子弹，"遇到怨灵抢件就开枪，记得瞄准膝盖 —— 它们膝盖积水，打中会原地卡顿。
"停尸房的冰柜 "咔嗒" 弹出 30 号柜，除了骨灰盒，还有张泛黄的快递单躺在里面，寄件人 "杨建国"，收件人 "十年后的杨光"，物品名称栏模糊不清，只能看见 "因果"" 解脱 "几个字。
苏红豆迅速关上柜门：" 别看了，你父亲当年接了单 寄往未来的快递 ，之后就..."她顿了顿，" 总之，先记住：在鬼域送快递，签收前一定要核对三要素 —— 姓名、死亡日期、初恋对象的学号，缺一项都可能被厉鬼投诉。
"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殡仪馆的窗户，我坐在装满骨灰盒的灵车后座，看着手机里的阳寿积分（900/1000），突然听见苏红豆在前排说："对了，忘记告诉你，我们的投诉热线首通阎王殿，上周有个快递员把哭丧棒送成了高尔夫球杆，被厉鬼投诉到积分清零 —— 现在他在阴间开摩的，专门载赶不上投胎的鬼魂。
"车窗外，鬼校的轮廓渐渐浮现，教学楼顶的天台边缘，隐约站着个穿校服的女生，正对着我们的方向挥手。
而我的新旅程，就在这个把 "入职培训" 安排在凶宅和停尸房的奇葩公司里，正式拉开帷幕 —— 带着父亲留下的纸条、神秘的 HR 上司，以及随时可能被扣光的阳寿积分。
手机震动，新订单弹出："寄件人：李芳龄（己转世），物品：感谢信，收件人：杨光，备注：谢谢你让我看见二十年后的月亮，原来没有执念的月光，真的很亮。
另外，苏红豆的工牌编号是 BD-001，她比你早入职二十年。
"我摸着口袋里父亲的纸条，忽然觉得，或许这个秃头快递员的人生，注定要在阴阳之间穿梭，把那些被时光困住的执念，亲手送到该去的地方 —— 哪怕路上会遇到会倒挂的女鬼、会扣积分的 KPI，还有藏着无数秘密的苏红豆。
灵车在殡仪馆门口停下，苏红豆指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快递单："看见标红的了吗？
都是加急件，收件人不是厉鬼就是怨灵，备注栏写着 迟到一秒就诅咒你秃头加剧 。
" 她忽然一笑，"不过别担心，你己经够秃了，诅咒无效。
"我望着那些泛着微光的快递单，突然想起父亲合照里的笑容。
或许，那些消失的岁月、未解的谜团，都藏在这些标着 "加急" 的包裹里，等着我骑着灵车，一一送达。
而我的秃头，终将成为阴阳两界最独特的路标 —— 毕竟，在鬼域，还有什么比一个聪明绝顶的快递员更适合穿越生死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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